从国家与地方政策看氢燃料电池汽车扶持方向

加快推进我国氢能产业发展，是积极应对气候变化、保障国家能源安全、实现2030碳达峰/2060碳中和的重要战略选择。作为新能源汽车三大类之一的氢燃料电池汽车（FCEV）具有零污染、续航里程长等优点，是我国汽车产业转型升级的一个重要路径。虽然近几年氢燃料电池汽车在示范推广应用、关键技术突破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步，但仍处于刚刚起步阶段，产业发展还需要财政的大力扶持。

一、国家层面的示范应用城市名单迟迟未落地对产业影响较大

目前我国燃料电池汽车相关支持政策大多分散于新能源汽车的各项支持政策中，几乎每一次补贴政策的调整均涉及氢燃料电池，只是退坡幅度相对较小。2020年9月发布的《关于开展燃料电池汽车示范应用的通知》（简称《通知》）是我国第一个专门针对氢燃料电池汽车的产业发展鼓励政策，对行业发展影响是比较大的。《通知》中明确提出了与其他新能源汽车普惠制不同的补贴方式，即采取“以奖代补”的方式对示范应用的城市群给予奖励，补贴范围由全国调整为部分示范应用的城市群。《通知》的目的是争取用4年的时间，重点扶持“有基础、有积极性、有特色”的地区，在技术攻关基础好、地方资金落实到位、计划目标明确、应用场景清晰以及政策制度有保障的地方城市群内，建立氢能和燃料电池汽车产业链，推动关键核心技术取得突破。

表1 历年对于氢燃料电池汽车的补贴政策

注：具体政策原文请登录“中国汽车工业信息网”查询

据悉，目前共有18个城市群参与了申报，初步确定入围的5个城市群，分别是：京津冀城市示范群、广东城市示范群、上海城市示范群、河北城市示范群、河南城市示范群。但是，截止发稿前，示范应用城市的名单还未公布，大多数企业仍处于观望态度，这对于整个产业来说影响较大。另外，还需要防范企业为了拿到不同示范城市群补贴分别布局造成了资源浪费。

除了有专门针对氢燃料电池汽车的政策以外，今年也开始正式实施几项氢燃料电池汽车的标准法规，分别是4月1日实施的GB/T 24549-2020《燃料电池电动汽车 安全要求》、5月1日实施的GB/T 39132-2020《燃料电池电动汽车定型试验规程》，以及6月11日工信部装备中心发布的《燃料电池汽车测试规范》。这几项都将成为《通知》中提及的功率密度、冷启动温度、纯氢续驶里程、额定功率等相关指标的评定标准。

二、地方政策扶持的重点将放在基础设施配套上

（1）地方规划对于氢燃料电池汽车的推广数量和加氢站布局相对乐观

根据对典型城市发布的氢燃料电池汽车规划整理得到，2025年和2030年氢燃料电池汽车的推广量将分别超过10万辆和31万辆，加氢站建设分别为460座和954座。而2020年氢燃料电池汽车的销量仅有1497辆，也就是说要达到2025年规划的目标值，年平均增长率至少要达到2.3倍，增长的压力是比较大的。

图1 地方对燃料电池汽车推广量和加氢站建设数量的规划

数据来源：公开资料整理

（2）典型城市提出了一揽子的发展规划

上海市是氢燃料电池产业链的集群地之一，整车有上汽荣威、上汽大通、申龙客车等，电堆及系统有重塑、捷氢、上海神力、上燃动力等，空压机有盖瑞特，运营有驿动、轻车熟路、轻程等。上海市在氢燃料电池汽车规划与政策制定上也走在了行业前列，光2021年就出台了多项规划及政策，包括氢燃料电池汽车奖励实施细则、加氢站建设发展专项扶持办法和加氢站运营管理办法等。

图2 2021年上海市发布的系列氢燃料电池相关规划

除了上海以外，走在前列的还有广州市。广州市黄埔区目前已经建设了广州国际氢能产业园、湾区氢谷等园区，有现代汽车、鸿基创能、国鸿氢能、雄川氢能等整车及零部件企业，已经开展了氢燃料公交车、物流车、泥头车等的示范运营。自2019年8月出台《广州市黄埔区广州开发区促进氢能产业发展办法》以后，2021年6月11日又印发了《广州市黄埔区 广州开发区促进氢能产业发展办法（修订版）》，内容包括了投资落户扶持、研发机构认定扶持、行业协会扶持、产业园扶持、加氢站扶持、资金配套扶持、金融扶持等多方面。尤其是延续了对加氢站运营最高补贴20元/kg，以确保氢气价格在35元/kg以下。

表2 广州开发区氢能产业扶持政策

（3）高度重视氢能及加氢站的布局，资金扶持偏向加氢站建设领域

除了上海和广州外，浙江省、山东省、成都市等的规划与政策中均提及了氢能以及加氢站的建设，并给予加氢站一定的财政扶持，可见，地方层面补贴车转为补贴基础设施的风向愈加明显。

浙江省在7月2日发布的《浙江省加快培育氢燃料电池汽车产业发展实施方案（征求意见稿）》中提及，省级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政策对各地建设加氢站给予奖励，2023年底前建成并投用、日加氢能力1000公斤及以上的70MPa加氢站，每站奖励500万元；日加氢能力500公斤及以上的加氢站，每站奖补300万元；日加氢能力500公斤以下的加氢站，每站奖补150万元，且奖补额不超过固定资产投资额（不含土地）的50%，后续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奖励标准。对氢气零售价格不高于35元/公斤的加氢站，按氢气实际加注量给予适当奖励。

4月，成都市启动了氢能产业高质量发展项目资金申报工作，其中对新建、改建、扩建日加氢能力不低于500千克的70MPa加氢站、符合条件的“制氢—加氢”示范一体站，按建设实际投资（不含土地费用）的30%给予最高1000万元的一次性补贴。

另外，科技部与山东省政府签署了“共同组织实施氢进万家科技示范工程的框架协议”，这意味着山东成为全国首个氢能大规模推广应用的示范省份。“氢进万家”科技示范工程，拟选取济南、青岛、潍坊、灌博四市开展示范，重点围绕一条氢能高速、二个氢能港口、三个科普基地、四个氢能园区、五个氧能社区"的“1234”建设目标，计划打造全国首条氢能高速走廊、全国首个万台套氢能综合供能装置示范基地。

（4）部分城市提出了氢燃料电池汽车示范应用的典型车型以及典型场景

在2020年的汽车产业发展（泰达）国际论坛中，财政部经济建设司一级巡视员宋秋玲提出，燃料电池汽车具有独特的技术特点，在合适场景下可作为纯电动汽车的有力补充，将重点推动燃料电池汽车在中重型商用车领域的产业化应用，并向重型货车倾斜。目前来看，部分地方城市也提出，公交客车、港口重卡等均为先期示范应用的典型车型。

虽然还有不少的地方在规划中也提及要发展氢能以及氢燃料电池汽车，但是从上文中介绍也能看出，对于氢燃料电池汽车实质性的财政扶持不多，影响氢燃料电池汽车桎梏的核心因素并未得到有效解决，如加氢站建设审批方面流程繁琐等。氢燃料电池汽车的商业化进程仍比较艰难，未来仍将比较缓慢。

注：以上提及的政策及标准均可以在中国汽车工业信息网中查询并下载。